赫伊网络科技公司执行董事 品牌公关专家

作者:徐赫-赫伊网络2019-11-5 13:33分类: 公关营销 标签: 品牌公关 互联网公关 网络公关 赫伊网络

1.jpg

 

2019年10月29日,是互联网的50岁生日。

有些朋友可能会意外,互联网居然已经50年了?

但更多的朋友也许会惊诧:互联网居然才50年?

的确如此。如今,2019年,每一天,几乎在我们醒着的每时每刻,我们都时刻保持在线。手机,电脑,微信,QQ,社交平台……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,第一件事永远是“找Wi-Fi”。

互联网早已成为我们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,早已不存在“上网”、“下线”这种说法 —— 我们难以想象没有互联网的日子。仿佛从文明诞生之日起,它就一直存在。一切如此自然。

50年实在并不是一段很长的岁月,但已足够让这个世界发生巨变。

如果我们把目光放在中国,那时间还要再缩短一点。中国第一次接入互联网,是1995年,也就是24年前。

当时,上网还没有宽带,叫做“拨号上网”,需要装一个“猫”,并占用电话线。拨号时需要听一段十几秒的拨号声 —— 这段拨号声我到现在还记得。

上了网,网速也只有56kbps,打开一个网页都要几分钟。上网久了,电话线会发烫,并且别人打不进来,所以得赶快下线。

上了网能干什么呢,其实什么都干不了,因为那时连百度都没有,只有极少数几个门户网站和BBS。最早的一个BBS应该是经典的“水木清华”,当时还没有图形界面,屏幕上面是一片字符。

那个时代还有网游,当时叫做文字MUD。同样没有图形界面,系统会用文字告诉你,你在哪里、周围有什么,需要输入命令进行交互。比如打怪就要输入“/kill”,交谈就要输入“/talk”,诸如此类。

很有趣的是,1999年,北京还做了一个实验,叫做“互联网生存挑战”。要求参与者住在一间酒店里,足不出户,只依靠一台联网的电脑度过72小时。一切日用品和食物都需要在网上购买。

显然,放到现在的话,如果换成72小时断网挑战,估计很多人连第一天都撑不下来。

随后,网络在国内流行起来,开始出现OICQ,聊天室,网络文学,个人博客,开始有简单的Flash动画,出现各种各样的论坛。也开始诞生诸如“GG”、“MM”、“冲浪”……这样喜闻乐见、耳熟能详的网络语言。

再然后,就是BAT的时代,淘宝,网游,移动互联网,微信公众号,手游,短视频。

时间像潮汐,一转眼,就是20年过去了。

1

无论如何,我无比感恩互联网。

如果没有互联网,我们很难像如今这样,接触到如此浩瀚的信息。

信息和知识仍然会被垄断在少数人手里,我们只能从教材、书籍、电视里,去汲取别人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。

知识分子会成为人群的极少数,大多数人仍然也许会困在自己的环境里,终其一生。

互联网第一次打破了信息的壁垒,让全世界每个角落的人,都有机会获悉全球其他角落正在发生的事情,看到更大的、闻所未闻的世界。

从这个角度来讲,说互联网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发明,毫不为过。

但正如我很喜欢的一位科幻作家,刘慈欣,在 2018 年克拉克奖颁奖礼上面的发言:

但另一方面,世界却向着与克拉克的预言相反的方向发展。在《2001太空漫游》中,在已经过去的2001年,人类已经在太空中建立起壮丽的城市,在月球上建立起永久性的殖民地,巨大的核动力飞船已经航行到土星。

而在现实中的2018年,再也没有人登上月球,人类的太空中航行的最远的距离,也就是途经我所在的城市的高速列车两个小时的里程。

与此同时,信息技术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发展,网络覆盖了整个世界,在IT所营造的越来越舒适的安乐窝中,人们对太空渐渐失去了兴趣,相对于充满艰险的真实的太空探索,他们更愿意在VR中体验虚拟的太空。

这像有一句话说的:“说好的星辰大海,你却只给了我Facebook。”

当然,我本人也是赛博朋克的狂热爱好者。如果抛开科幻,来看现实,我们似乎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问题:

像如今这个时代,每个人在一天所有的时间里,要么盯着电脑屏幕,要么低头盯着手机,把自己的生活、时间和思考,全都交给这么一片小小的、发光的荧幕 ——

这究竟是文明发展的必然,还是不小心拐进去的一条岔路?

2

怀有同样忧虑的,还有互联网的创立人之一, Leonard Kleinrock。

1969年10月29日,正是他亲手发送的第一条消息“Login”,宣告了互联网的诞生。

但在互联网 50 周岁之际,他的观点却是:

“我们正在失去思考的能力”。

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互联网成了我们的延伸。

我们通过互联网看到外面的世界,这是眼睛的延伸;通过互联网进行协作,提高生产效率,这是手的延伸;藉由互联网购物、工作、社交、互动,这是脚的延伸。

这些都很好。

但一个趋势是:互联网似乎正逐渐成为我们大脑的延伸。

我们每天借由互联网获悉信息,构成我们对世界的看法,把它们变成“自己的观点”。

我们通过互联网搜寻答案、解决问题,让互联网代替我们去思考,然后接受这个思考的结果。

我们不再关心自己想看什么、需要什么,而是交给聪明的算法帮我们决定。

我们把自己的记忆,储存在各个APP里,在需要的时候,再分门别类地翻找、搜索、调用……

我们难以想象离开了手机、电脑、互联网的日子,因为它们早已不是我们的工具,而就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。在它们上面,承载着我们的记忆,思考,情感,决策,甚至,一定的人性。

这就是 Leonard Kleinrock 的忧虑:

“互联网上、电脑里、硬盘里的东西,都不在你的大脑里,这样,等你开车、洗澡时,因为它们不在你的大脑里,你就没法利用它们来进行思考,没法通过它们组合出新的东西。我们思考的能力正在被夺走。”

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?就取决于你怎么看了。

3

认知科学家和哲学家 Andy Clark,把这种现象称为“意识的延展”。

他认为,把人类跟外界环境截然分开,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。为什么呢?因为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,必然都需要跟外界“整合”。比如:如果没有外界信息的刺激,婴儿既不可能学会听,也不可能学会说话。

从这个角度讲,我们每个人,其实都是“半机器人”。

我们的思考需要通过语言,而这一点,已经把外部的设备,整合进了我们内在的“自我”里面。

如今,我们只不过是把这些外设,如书籍、纸笔、父母手把手的教育,等等,换成了互联网和网络产品而已。

Andy Clark 认为:把意识看作是人体本身“内在的”、“封闭的”存在,这种看法是荒谬的。我们写字需要纸笔,那么纸笔就是我们意识的一部分;同样,我们每天都离不开手机,那同样可以说,手机就是我们意识(乃至于人体)的一部分。

我也提过这个观点:当我们说“记忆”时,指的早已不是“大脑里的记忆”,而是手机、电脑、网络、一切我们能够寻求帮助的人,所组成的庞大的数据库 —— 我将其称为“群体记忆系统”。

原因非常简单。我们的大脑进化太慢,而这个世界发展又太快。当它面对着这个信息时代,就像一个来自原始部落的原始人,突然间掉进了一座现代大都市 —— 目瞪口呆、手足无措。

我们需要电脑和网络来帮助我们记忆事物、找到事物、思考事物,以弥补大脑的不足。

但它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:在这段你和网络的关系里面,谁才是主导的一方?

2.jpg

 

4

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:人为什么要有记忆?

显然,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记住过去,更不是为了让我们怀旧 —— 因为这些对机体的生存和繁衍没有意义。

答案是:人之所以有记忆,是为了更好地适应未来。

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记忆,我们才能对遇到的新问题,进行思考、分析、模式识别,调用过去的经验,去更好地应对它,适应环境。

因此,我们无需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—— 实际上,人脑如何从繁复的事件经历中模糊化,抽取要点,进行储存,以更好地理解世界,始终是电脑难以实现的事情。

这就是经典的“莫拉维克悖论”。

但是,当我们把记忆交给电脑和网络时,我们也就相当于,同步交出了思考、决策和解决问题的一部分权利。

如果“群体记忆系统”只是我们的工具,我们可以凭借强大的自主意志去主导它、使用它,那问题会好很多。

但如果我们慵于这种“不用思考的懒惰”,让它替代我们思考,那也就意味着,我们被自己的造物所反过来主导了。

我会觉得,这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。

5

那么,这一切会去往哪个走向呢?从几个细节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。

你有多久不曾好好读完一本书,而是依赖于评论、引用、浓缩?

你有多久没有认真读完一篇文章,而是打开,瞥一眼,觉得兴趣不大,就匆匆关掉?

你有多久没整理过自己的关注列表,而是靠智能推送和信息流,刷到什么看什么?

你有多久,没有好好思考过一个问题,而是第一时间,上网搜一搜,看看别人怎么说,然后搬过来,当成自己的观点?

这张列表还可以列下去,永无止境。

同样,关于互联网对大脑影响的研究,也层出不穷:

过度沉溺于虚拟社交,会导致内前额叶得不到锻炼,从而降低我们的抗压能力。

过多的信息噪音,会导致大脑应接不暇,始终处于认知过载的状态下,从而养成一种习惯:倾向于从表面、直接可感的特征,去筛选和过滤一条信息。

大量的“可替代信息”,会导致我们坐不住,难以深入地、较长时间地思考一个问题,需要不断跟新鲜刺激对抗。

快速的响应和环境变化,会导致我们趋向于“扁平化决策”。什么意思呢?就是选择那些更容易有短期反馈的选项,更莽撞地做出决策,排斥深思熟虑。

外界的即时反馈和奖励,又会让我们的“奖赏系统”产生依赖性,对这些大起大落的奖赏成瘾,从而更容易感到失落感、空虚感……

这张列表也可以列下去,永无止境。

6

我们还可以更深一层来思考。

互联网的本质是什么?是一种数据传输的渠道。在互联网之前,整个人类社会是迟滞的,数据传输需要非常久;但互联网的诞生,使得信号可以在毫秒之间,跨越千万里的距离。

这很像什么呢?人体的神经网络。

如果我们把整个人类社会看作一个群体生命,那么,我们是不是可以说:有了互联网,这个生命体才真正拥有了“活”的可能?

进一步,这个生命体的“大脑”是什么呢?非常显而易见,人工智能。

互联网加上人工智能,才是真正的完全体。互联网将数据交由人工智能处理,人工智能有了如此庞大的数据,才有用武之地。

霍布斯在《利维坦》一书中,提出了“利维坦”这种国家形态。什么是利维坦?每个人都放弃管理自己的权利,把它们让渡出来,组成一个强大的集体。这个集体正是由一个个平等的人所构成,拥有集体的意志和力量。

如果我们把人工智能看作大脑,把互联网看作血管和神经,把自动化看作千千万万只手,这就构成了一个“利维坦”。

在这个语境下,每个人、每台终端,就是这头巨兽的一个个神经元。而每一个强人工智能,就是一群神经元所形成的局部神经网络,也就是一个低层级的智能。

这些低层级的智能整合起来,就构成了一个更高层级的智能。

这也正是我之前提过的问题:

当人类跟这个“群体智能”连成一体,当你一切思考、决策,都由这个庞大的群体智能来支撑、来帮忙,甚至来指挥的话,我们还有所谓的自由意志吗?

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知道“什么是最好的选择”。但这还是我们“自己”作出的选择吗?

当然,从目前来看,这还停留在科幻的程度。强人工智能至今遥遥无期(目前的AI只是弱人工智能,并不会真正地思考和推理),脑机接口才刚刚开始第一步(Elon Musk的Neuralink公司),全人类互联更是超越想象的科技。

但是,正如50年前的人无法想象互联网,我们也无法想象未来的科技。

而人性又是亘古不变的。

我们只需看看现状就可以了:当一个热点事件发生,大家在网上交流、讨论、义愤填膺时,我们会容许“异见”存在吗?

我对答案实在不乐观。

7

当然,这些多多少少都有点“技术恐慌论”,听起来也似乎很遥远。

我们在许多事物上犯过这样的错误:比如,电话诞生时,许多人觉得是社会生活的耻辱;自行车诞生时,很多人将健康问题归结于它;小说诞生时,被很多人认为是毒害青年的垃圾。诸如此类。

但是,黑天鹅事件永远会发生。08次贷危机到来前,几乎没人能预见到它会发生;氟利昂破坏了臭氧层,不得不被国际公约禁止;含铅汽油提高了汽车的效率,但不久后发现对大脑有损伤,甚至可能跟犯罪率相关,不得不逐步禁止。

面对一种全新的事物,永远需要有人去拉一下缰绳,去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。

当然,我不希望你对技术的发展持悲观看法。但是,我们不妨在日常生活之外,在有空的时候,想一想这些问题,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:

我是否太过依赖现代社会的“便利”,乃至于放下自己思考的权利了?

这并不是一件坏事,不是吗?

最后,还是感慨一下,互联网诞生才50年,就已经使全球发生了巨变。

我非常好奇,也充满期待:再过50年,当互联网百年诞辰的时候,我们会迎来一个什么样的时代?

所以,不妨一起做个约定:

好好生活,保护身体,再活50年。

等到2069年,再一起看看那个全新的时代。

不见不散。

温馨提示如有转载或引用以上内容之必要,敬请将本文链接作为出处标注,谢谢合作!
分享本文至:

已有 0/1244 人参与

发表评论: